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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秋風生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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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秋風生亂

筵席結束得挺快,因為鳳如卿醉了,原本酒量該不會太差的鳳如卿沒多久就如同前些日子求一醉夢般醉得頭腦昏沈,青瑤立刻將鳳如卿扶走,並吩咐婢女待客。但冷墨軒和火榴似乎覺得主人走了也無趣,沒多久也就回去了竹苑。

月明且涼如水,夜色正靜,輕風吹過每個院落,搖動院中四角孤傲立枝的菊……

鳳如卿有些迷蒙之際,有人粗魯的扶起了他,並不禮貌的道,“餵,喝醒酒湯了。”

“嗯……”鳳如卿睜開眼,迷蒙的看清是水碧綠,鳳如卿還算清醒的想起,從自己生辰後,她也再沒來過自己房間,“水姑娘。”而且,明日便是大喜之日,按理,今夜她不該來見自己的。鳳如卿想不明白水碧綠為什麽會送醒酒湯來,是師父的安排?鳳如卿頭實在有些沈痛,也不再由著自己想太多下去,就喝了那一碗湯,之後就被人放下了……

“告訴你,這是回報你的,不過也是幫你哦!但是……後果要你自己負責啰。嘻嘻……”嬌小的人影放下碗便輕手輕腳的逃似的跑出屋,幾乎沒有腳步聲響過,再瞬間便沒了人影,只有清脆的笑聲似乎還在屋內回蕩了一會兒才淡化在投入了月色房中……

鳳如卿喝了那解酒湯後,確實覺得頭不那麽沈痛了,便睡了過去,最後被熱醒,明明是到秋末了,卻熱得渾身是汗,口焦色燥……扯開被子,鳳如卿坐起身,自己找了桌上的冷茶喝了,但是好幾杯茶水下肚,身上的熱量絲毫沒有退去,嗓子也越來越幹,好像火在燒一樣……

是醉酒的緣故?可是現在頭腦比之前清醒多了……鳳如卿弄不清怎麽回事,又熱得不行,便叫道,“來人……”

“少宮主?”青瑤急急忙忙的跑來,因為以往鳳如卿絕對不會半夜叫人,所以青瑤從隔壁屋來得匆忙,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少宮主,你有什麽吩咐?”

“水,我要喝水!”鳳如卿焦躁道,完全不知道身上的熱量是怎麽來的,猛烈而又難以消退,燒得人好似很想發洩,又不知道如何事從,“去拿水。”鳳如卿低啞著嗓音命令道。

“是,少宮主。”青瑤被鳳如卿沙啞低沈得厲害的嗓音嚇到,而且感覺道隔著五六步遠的鳳如卿遠遠的輻射著熱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熱,青瑤也不敢多想,匆匆忙忙的去準備水了。

到底怎麽了?”鳳如卿受不了這股熱,只想尋個方式脫離這種折磨,等不及青瑤回來就直接奔了出去,跌跌撞撞的闖了出去,毫無目的的奔波在月下的水池終止……

巡夜的幾名婢女看到突兀出現的鳳如卿,其中一人疑問到,“少宮主,你怎麽還沒休息?”

“是因為明天要娶親了太高興睡不著嗎?”另有婢女正在低聲嘀咕,婢女都正認同這個說法的同時,水池旁的鳳如卿忽然人一偏斜,咕咚一聲掉進了池水中……

秋水很冷,但是沒辦法進到身體裏去消退那股子刁鉆的熱,嗓子幹得痛,“師父……”

“少宮主!”婢女驚呼,都駭白了臉,接著紛紛大叫道,“快來人,少宮主掉水裏了!”

秋水宮從來沒有過深夜喧嘩的前例,但是這一夜打破了秋水宮的記錄。婢女的叫嚷宛若平靜池水中落下的石子,輕易的將那一盤靜月攪散……

師蕓姬剛剛歇下,就被吵鬧聲驚動,並不驚訝的穿了衣服戴上面具出門,清楚的聽到不遠處隱隱傳來是我跑動和叫嚷的聲音,秋水宮的夜向來是靜的,今夜卻非同一般。師蕓姬剛立在門口,,沁心就急沖沖的跑了來,見師蕓姬起了,慌忙跪下,“宮主。”

“發生什麽事了?”師蕓姬的語氣透著波瀾不驚,“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少宮主掉映月池裏了,而且他不肯上來,也不讓人靠近救他上來。”沁心憂急道。

“什麽?”師蕓姬的語氣微有波動,“他掉水池裏還不肯上來?”師蕓姬快步往聲音的出處走去,雖然是快步,卻依然幾近無聲,怒斥道,“他大半夜的在做什麽?發燒還是吃錯藥了?”

“或許是今夜招待冷公子喝醉了。”沁心小心的為鳳如卿開脫解釋道。

“喝醉了就去池子裏繼續喝?”師蕓姬很快到了映月池,借著月光瞧清楚了水中的一顆人頭,還真是自己那乖乖徒兒。“孽障!”師蕓姬怒斥道!

一眾幹著急不知如何是好的婢女起初還沒註意到師蕓姬靠近,直到白影從眾人頭頂飛過去,落在池畔柳樹下,婢女見了,才慌忙齊齊跪下,嚇得不敢出聲,登時四下還給夜晚一片靜穆。

“你在做什麽?”師蕓姬沈著聲音問,越是看清池中氣喘籲籲的人,越是怒火中燒。

鳳如卿望向池邊,隱約看清了出聲的人,“別過來。師父……別過來!”

“你當這池子裏涼快是嗎?”師蕓姬的聲音顯出了怒火,“師父給你兩個選擇,一個,你自己爬上來,滾回去睡覺,準備好明天的婚禮,等過了你的喜事再論懲處,一個就是你給我在裏面變魚,永遠別上來。”師蕓姬從沒料到鳳如卿會在秋水宮內疚丟盡自己顏面,加上之前他借酒澆愁的事情,想到他又是酒醉,就越發怒不可竭。

沁心見狀,快步穿過跪著的眾婢女走向師蕓姬,“宮主,少宮主只是喝醉了,所以糊塗而已。”

“糊塗?我該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師蕓姬出手一掌擊向水面,濺起的水花剎那間化為冰塊打向鳳如卿,師蕓姬一拂袖,一陣冷幽幽的寒風吹過,池面浮出一層薄冰,“哼!”

鳳如卿在眾目睽睽之下哼一聲也沒有就沈入了水中,只冒出了幾個水泡,所有人都噤了聲,只覺得冷風陣陣仿佛寒冬已臨,讓人呼吸都不能了一般……

“少宮主!”沁心回過神來,見水面連氣泡都沒有一個,驚呼道,“宮主,少宮主他……”

“我讓他好好清醒清醒!”師蕓姬一拂袖轉身而去,婢女慌忙讓開路來。

“沁心姑姑!”忽然又有個一臉傷痕的婢女匆忙跑來,咋一見師蕓姬,被冷肅的氣息嚇得臉色蒼白,砰然一聲跪下,顫巍巍的渾身直抖,“拜見宮主……”

“發生什麽事了?”師蕓姬冷冰著聲音問。“你臉上怎麽回事?”

婢女垂著頭,嗓音顫抖道,“水姑娘她……她不見了。”

“不見了?”師蕓姬瞥了眼婢女,冷光刺得婢女一陣顫抖,師蕓姬語氣忽而平靜了下來,如常的平淡,“你們十個人守著還能不見?你臉上又是怎麽回事?和她不見有關系嗎?”

“是!”婢女哽了好半晌,似乎恐懼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擠出聲,“請宮主責罰。”師蕓姬從來不聽任何解釋,即便她問,婢女也不敢說任何話來微自己脫罪。

“冷墨軒還在嗎?”師蕓姬問。“竹苑今天來的那個男人,他也不見了?”

“奴婢不知。”婢女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師蕓姬沒說話,沁心躬身立在師蕓姬身後,低聲道,“宮主,明日便是大婚,水姑娘這會兒不見了,事關秋水宮顏面,所以還是先找到水姑娘最重要,還是讓她們先去找人吧。”

師蕓姬並不回應,只是負手立著,靜靜的立在月光中,仿佛只是在等什麽。一眾婢女噤聲屏息,低垂著頭恐懼不安,沁心則憂慮不已,不時的回頭瞅向還平靜著的池水。

忽而,一名婢女奔來,一見師蕓姬立刻拜下,“啟稟宮主,有人闖進了迷石陣!”

“幾個人?”師蕓姬問得很平靜。

“兩個。”婢女回道。

“走吧。”師蕓姬話落便飛身而起,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前便往秋水宮外迷石陣方向消失。

待沁心等人反應過來,沁心立刻吩咐道,“去把少宮主撈上來,送回芷蘭居。”之後便也往師蕓姬的方向追去。

圓月高掛夜空,映出青絲如銀,秋風陣陣涼拂動如雪白衣,輕飄飄似乎要絕俗人世,黑發在月光中泛著銀白,冰冷的氣息如鬼如魅,似仙似魔,讓人敬仰、膜拜、恐慌,唯獨遙不可及……

“原來還有別的客人。”師蕓姬輕笑,“準備得不錯。”白色廣袖一拂,一陣狂風掃過,樹枝搖晃得沙沙作響,山石也隨之震動,仿佛地震一般……

“啊……師姐姐你別生氣啊!”石下蜷縮著的水碧綠抱頭叫道,“碧綠會怕啊……”

一雙手臂將水碧綠抱入懷中,一只手輕拍著水碧綠的後輩安撫,嘴上卻笑著調侃道,“你不是自稱小妖女,怕大魔女?”

“我是小,她是大嘛,我當然怕啊!”水碧綠嗚嗚道,“難道你不怕師姐姐?不怕還要逃?”

兩人倒是一點沒表現出怕師蕓姬的樣子,師蕓姬手一揮,飛出數根冰針,灑向抱著水碧綠。

一把扇子將冰針擋下,扇面立刻結了一層寒霜,“餵餵,師前輩……這可不是玩笑!”

“你是仗著你們有四個人,我只有一個,以為有勝算逃跑?”師蕓姬手一揮,憑空出現十枚冰片,如輕薄利刃飛向前方,啪啦啦削斷了數根嬰孩手臂粗壯的樹枝,有幾片□了石塊中。

咻咻兩聲,一黑一白兩個人影宛如鬼魅般出現,一左一右立在兩根石柱上,兩人的須發也是一黑一白,著一黑一白的直裰道袍,兩人同時出聲道,“好功夫!”

“黑白無常。”師蕓姬冷笑,“真是久仰。”

黑衣白發人道,“這就是秋水宮的秋水凝冰訣?你就是秋水宮師蕓姬?原來如此!”黑白兩人對望一眼,似乎就這樣達成了一致,“我們無意與秋水宮為敵。”

“已經到了我秋水宮門口了,還說無意?”師蕓姬笑道,“鬼的規矩果然和人不同。”

“鬼也和人談生意,但你……不是人。”黑白無常同時出手,大袖一揚,同時拿出一把拂塵,依舊一黑一白,隨手一揮,卷起一陣黑風,黑風直沖著師蕓姬來。

師蕓姬不動如鐘,“既然知道我不是人,就別用這點小伎倆。還是你們鬼門太自信!”師蕓姬右手一展,手掌化開一朵冰晶白蓮……

“哇……”水碧綠大眼直鼓鼓的盯著師蕓姬的掌心,“那個好漂亮。師姐姐不愧是大魔女!”

黑風停在師蕓姬面前三步遠無法向前,黑白無常道,“仙家的人果然非同一般。”兩把拂塵同時一掃,黑風散開成一陣黑霧……

師蕓姬手一擡,水晶白蓮飛出,將黑氣凝聚,白蓮也漸漸染黑……

“宮主。”趕來的沁心見師蕓姬被一陣詭異的黑霧圍繞著,驚呼出聲,抽出劍飛來……

“退下!”師蕓姬喝道,白色衣袖一拂,一陣清風將黑霧和已經化為墨色的水晶蓮卷開嗎,黑霧散去,水晶蓮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化為黑水,將地面的黃草腐蝕成塵土……

“走!”黑白無常各自拉起水碧綠和冷墨軒,以詭秘的輕功幾個若隱若現便消失在月色中。

“哼!”師蕓姬冷盯向飛奔來的沁心。

沁心見狀,慌忙跪下,“宮主!沁心知罪!”

“知罪?”師蕓姬冷哼一聲,“這會兒才來,想必你已經把你們的少宮主撈起來了。發出秋水昭絕令,秋水宮上下全力追殺冷墨軒和水碧綠。”師蕓姬冷酷無情的說完,飛身返轉秋水宮,如雪白衣很快消失在如銀似水的月色中……

沁心看了看水碧綠等人離去的迷石陣往外的方向,面上露出一絲僥幸,又往秋水宮折回……

師蕓姬回了秋水宮後,徑直回了月影居,剛要摘下面具,屋外又傳來匆忙腳步聲,師蕓姬放下要摘下面具的手,負手立於門內。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輕輕的摳門聲後,傳來青瑤的聲音,“宮主,少宮主……好像病了!”

病了?他一個男人又是練武之人,身子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弱了?師蕓姬心底雖然是忿然,但腳下還是很快走到門口,開了門,“我去看看。”

“是,宮主。”青瑤著急的神情現在臉上,側開身讓路。

師蕓姬快步走向芷蘭居,才到門口就聽到屋內宛如困獸的喘息聲,微擰眉頭,師蕓姬心底頗有些奇怪,難道真的病得很重?疾步進了內室,燈火下入眼的是蜷縮在床上痛苦掙紮的鳳如卿,一頭濕發緊緊的貼著臉,濕透的衣服緊貼著身體,散落的襟口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分不清是汗還是水的晶瑩不停滑落,滴灑在淩亂的床被上,濃濁的呼吸幾乎震撼人心……

“如卿,你怎麽了?”師蕓姬走上前,“如卿?”一靠近,就感覺到灼人的熱息撲來……

“師父……”鳳如卿迷蒙的睜開眼,聲音嘶啞,“師父,好難受……”好熱,還有某種躁動騷亂要沖破理智的牢籠,要將自己化為野獸……“師父……”鳳如卿擡手想將眼前那個可以給予自己清涼的人抱進懷裏,但是……不能!鳳如卿壓下手和內心的沖動,“師父,你走……”

“你到底怎麽了?”師蕓姬拉過鳳如卿的左手,搭上手指,片刻後道,“你吃了什麽?”

“沒什麽。”鳳如卿已經被折磨得神智混沌,“師父……”冷幽幽的香味飄溢在鼻翼旁,貪婪的渴求,“師父……”一瞬間,某根弦繃斷,熾烈如火的手以獸類困鬥的速度將就在床邊的師蕓姬拉進懷裏,再壓倒在床上,貪婪的吻上去,手伸向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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